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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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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嬌這話一說完, 就有人奔去柳姨娘那裏叫人,不過多時, 柳姨娘、蘇姨娘帶著一眾姨娘來了。

眾人一到院中, 就見屋中跪滿了人,心下不由一驚,對視了一眼, 然後在屋外沖燕嬌緩緩下拜, “妾身見過太子殿下。”

燕嬌仍是沒叫起,只起身走到當先的柳姨娘身前, “柳姨娘?”

柳姨娘心裏一凜,然後壓低身子, “妾身正是柳氏。”

等了半晌,她也沒聽見太子殿下出聲, 心中暗叫一聲糟, 什麽時候太子竟會管雲氏的死活了?

她眸中閃過寒光, 好在她剛剛得下人通報,就叫人去請了孟隨來。

想到這裏,她不由松了口氣, 伏在地上的手指微微活動了一下, 可下一瞬, 她就僵住了身子。

燕嬌目光落在她發上的金簪上,讚了一聲:“柳姨娘的金簪真是不俗。”

她心裏一緊, 剛要出聲解釋,又聽燕嬌道:“這位是蘇姨娘?”

蘇姨娘瞧了眼前面的柳姨娘,這柳姨娘和她管著家, 今日又是老爺壽辰, 雲氏不能出席, 她們二人就比拼起來,都在這妝容和衣飾上沒少下功夫。

只是,這金簪卻是姨娘用不得的。

“蘇姨娘?”見她不應聲,燕嬌又喚了一聲。

蘇姨娘壓低身子道:“妾身正是蘇氏,太子殿下萬安!”

燕嬌笑了一聲,從她發上拿下那朵艷艷的紅花,“蘇姨娘這花美則美矣,卻不配你。”說罷,燕嬌將花脫了手,那花悠悠墜落在蘇姨娘眼前。

蘇姨娘面上冷汗直流,她可以戴花,卻不能戴正紅的絹花,她心中暗暗叫悔,同那柳氏比什麽不好,偏偏比這個!

燕嬌又退到柳姨娘身前,輕輕拿下那金簪,笑道:“金簪是柳姨娘你該戴的嗎?你是什麽身份?”

燕嬌見柳姨娘身子一顫,有些好笑:“看來柳姨娘是知道自己什麽身份的,也知道你是不能戴這金簪的。”

“妾身罪該萬死!”柳姨娘轉轉眼珠,連忙趴在地上,“妾身無知,看這簪子好看,就向老爺討了,如今聽了殿下所言,才知妾身大錯特錯。”

燕嬌斂了笑意,這孟三姐不愧是柳姨娘的女兒,娘兩個說起話來都甚是厲害。

這是在拿孟隨壓她嗎?

“哦?竟是外祖贈柳姨娘的?”燕嬌頓了頓,又道:“這麽說,還是本宮誤會了姨娘?本宮做錯了?”

柳姨娘連連搖頭,“妾身不敢。”

燕嬌將那金簪摔在她眼前,冷聲道:“本宮看你敢得很!”

整個院中屋中都寂靜下來,只聽燕嬌道:“你頭戴金簪,蘇姨娘頭戴正紅絹花,你們二人如今又管著家,只怕是覺得自己身份貴重了,也就可以不來給主母請安了,今日有客來,也可以顯擺自己身份了?本宮說得對嗎?”

“我、不,妾身……”

不待柳姨娘和蘇姨娘辯駁,燕嬌又道:“你們仗著自己受寵,仗著自己管家,就可以減了主母的份例,就可以欺壓主母了是嗎?”

蘇姨娘看了眼柳姨娘的背影,趕緊爬跪上前,沖屋裏磕頭道:“大姐姐,給我們一萬個膽子,我們也不敢啊,大姐姐,是我們無知,不若大姐姐出身貴家,一時沖昏了頭腦,還望大姐姐饒恕則個。”

那柳姨娘也反應過來,沖著裏面道:“大姐姐,是妾身無狀,望大姐姐恕罪啊!”

“大姐姐,我們都仰仗著您而活,哪裏敢如此放肆,定是那底下下人不知死活。”蘇姨娘又道。

身後的姨娘們見她二人叩頭,也連忙上前叩頭謝罪。

雲氏見這一幕,連連咳了幾聲,被身旁的嬤嬤扶著出來,看了眼燕嬌,將壓在心底許多年的事終是道了出來。

“你們知錯?你們求我饒恕?你們要是知錯,就不會在害了吳姐姐的孩子後,又氣死她,也不會如今還要逼我死!”

燕嬌和孟不呂都是一震,扭過頭看向雲氏,孟不呂喃喃問著:“祖、祖母,你……你說什麽?”

“你胡說!”柳姨娘猛地擡起頭,大聲叫道。

她袖中的手狠狠捏緊,她現在是後悔了,悔的是沒在這女人日日食的飯菜裏多放些毒。

蘇姨娘也連忙道:“大姐姐,就算你氣我們,也萬萬不能拿人命開玩笑啊,再說,那渠哥兒的死,老爺不是已經查明,就是那丫鬟沒看住,才讓渠哥兒落了水,與我們無關啊!”

蘇姨娘一說完,雲氏就冷嗤了一聲,剛要說話,就見孟隨一邊擦著汗,一邊疾步趕來,見這屋裏屋外跪了一地,不由一怔,“這這這……”

他看向燕嬌,“殿、殿下,這怎麽回事?”

他看了眼自己最寵愛的柳姨娘和蘇姨娘,見她二人發上亂亂的,又想起柳姨娘派來的下人急匆匆的,眼皮一跳。

柳姨娘見他來了,趕緊上前摟著他的腿,哭喊道:“老爺,老爺,妾身無知,不該戴那金簪,實在是妾身有錯啊。”

燕嬌見柳姨娘先哭天抹淚地喊著,心下微嗤,這柳姨娘聰明,金簪是孟隨贈的,她不該戴,有錯,那不正打著孟隨的臉,說他做錯了嗎?

果然,孟隨眉頭一緊,輕輕瞥了眼雲氏,然後扶柳姨娘起身道:“那簪子是老夫給你的,誰說你錯?呵!怎麽?老夫如今連主都做不得了?”

燕嬌笑了一聲,“做得!外祖怎的做不得?”

孟隨以為是雲氏在打壓他的小妾,不成想燕嬌開了口,他面皮一緊,心中又暗道女人麻煩,還在小輩們面前讓他難堪。

他舔舔唇,收回扶著柳姨娘的手,笑嘻嘻走到燕嬌身前,“殿下怎的來了這兒?這前面……”

“外祖,是本宮說她們錯了,難道本宮說錯了嗎?”

孟隨聞言,臉皮一抽,因走得急,他臉上落了不少汗,現下聽到這話,後背冷汗起了一片。

怎麽他這外孫去了益州回來,氣勢更甚了許多?

他吞咽了口口水,訕笑一聲,“哪、哪能?殿下說得自然有理,是老夫沒管教好她們。”

燕嬌輕笑了一聲,點了點頭,似是很讚同他這話。

孟隨見狀,心裏一梗,卻還是弓著身,幹笑了兩聲。

“外祖,本宮今天聽到一件事,不若外祖也聽聽?”

孟隨不解地看了她一眼,卻見她看向雲氏,不由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,就聽雲氏緩緩道:“渠哥兒沒了的時候,才三歲啊,她們得是多狠的心啊?”

孟隨聽到“渠哥兒”,眉心一蹙,他半生戎馬,如今官至丞相,膝下子嗣也不少,可他唯有的兩個兒子卻先後早早死了,聽雲氏提到這個,他有些不耐煩,“提這些做什麽?不是查清了,是那丫頭沒看住渠哥兒。”

雲氏冷冷笑了一聲,“老爺,是不是妾身死了,你才會相信妾身?”

孟隨身子一僵,又聽雲氏道:“你不喜妾身,妾身明白,但妾身今日所說,句句屬實,無論你信不信,天理昭昭,她們——”

她伸手指向柳姨娘等人,“她們不得好死!”

原來,孟渠三歲那年,跟著乳母和丫鬟在孟府後面的亭子玩兒,他玩得久了,肚子就餓了,但還不想回去,乳母無法,便只得留小丫鬟在亭中看著他,她則去廚房端來糕點。

乳母剛走不久,就見柳姨娘和蘇姨娘相攜而來,看到孟渠,就逗他玩著,還說湖裏有小金魚,長得特別漂亮。

孟渠一聽,就讓丫鬟帶著他去,丫鬟不願,柳姨娘和蘇姨娘對視一眼,將丫鬟拉住,讓孟渠去找小金魚。

等乳娘再回來時,就見孟渠落了水,而柳姨娘則慌張地叫著人來救孟渠,蘇姨娘則是狠狠扇了那丫鬟一巴掌,只說她不好好看著小少爺。

“那丫鬟說的話你不信,你查到那丫鬟偷了吳姐姐房中不少東西,你便認定了她是好吃懶做之人,卻不知就是你的這幾個好妾室做的!”

孟隨聞言大驚,看了看雲氏,又看了看這地上跪著的妾室,額上的汗順著滴落進眼中。

“老爺,大姐姐不喜我們,我們都明白,可我們萬萬不敢做這樣的事啊!”蘇姨娘連連叩頭道。

“是啊,渠哥兒剛生下來的時候,妾身還抱過他,那麽小小一團,妾身怎麽會下得去手?”柳姨娘也緊跟著道。

“對啊,老爺,我們也有孩子,焉能做下此等錯事?”

雲氏氣得咳了幾聲,“你們——你們不就是想爭個位置?不就是覺得吳姐姐生了兒子,日後孟府再無你們立足之地?”

吳氏手段不容小覷,又生有一子一女,她們這些妾室自然跳不起來,而且吳氏知孟隨那風流性子,更是只讓孟隨一月去她們那兒一次,她們處處被壓,心中不忿。

且吳氏有了兒子,那日後孟隨沒了,孟家就是她們娘倆的,她們到時候還怎麽活?所以,她們見孟渠落了單,便心生了毒計。

“自從渠哥兒死後,吳姐姐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,她們竟在吳姐姐面前說出是她們害死的渠哥兒,那丫鬟也是她們嫁禍的,活生生氣死了吳姐姐,孟隨,如今我也快死了,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嗎?”

她只有一個好身世,可在孟府,他的這位夫君喜歡的是長相,偏偏她沒有。

孟隨官途順遂,娶她不過是看中了她家族的勢力,她又有豐厚的嫁妝,她能給他帶來很多利益。

可她這一輩子,卻接連失去了很多人。

她看著天邊雲卷雲舒,輕輕勾起唇角,她終於等到這位殿下歸來了。

這位殿下長成了頂天立地的人啊!

“孟隨,那日我就在姐姐房中,我知道我懦弱,懦弱得只想護著我的青哥兒,懦弱得不敢為姐姐報仇。”

吳氏拼著一口氣等著孟隨,拼了命讓他扶正她,她卻過了這麽久,才想為她報仇。

“我錯了,所以,我快死了”她牽起唇角,“孟隨,你又何嘗沒錯?”

孟隨身子一震,背脊微彎,半晌沒有說話。

燕嬌看了眼雲氏,緩緩垂下眸子,半晌,沖暗處的燕一道:“燕一,請太醫入孟府。”

孟隨擡眼看向她,燕嬌對他道:“孟大人,你若不知該如何做,就讓本官來,如何?”

聽她喚自己“孟大人”,孟隨心裏一個咯噔,張張嘴,剛要說什麽,就聽燕嬌道:“我大晉還未有一個大臣府中如孟大人這般,如此寵妾滅妻。”

“寵妾滅妻”四個字砸下來,孟隨晃了晃身子。

燕嬌只覺心中氣極,她知道孟隨鶯鶯燕燕不少,卻萬萬沒想到,孟府竟是這等場景,就是秦大人也是在妻子死後立了妾室,才疏忽了秦蘇,也未如他這般,任由小妾設計害死子嗣、氣死發妻。

一聽燕嬌要叫太醫來,柳姨娘和蘇姨娘皆是雙目無神,孟三姐她們聽到這些,連忙跑出來,跪到孟隨身前。

“爹,姨娘她們最是心善,您也是知道的,就是連不知哪兒跑來的野貓,都會餵上一餵,怎會做這些呢?”那齊哥兒母親道。

孟三姐眼神發狠,點頭道:“是啊,姨娘她們心地如何,爹爹你最清楚,我記得小時候,你還讓我們向姨娘們學,爹,你想啊,母親死後,誰最受益?姨娘她們可都還只是小小的姨娘啊!”

她這話音一落,壺珠沖到她身前,“啪”的一巴掌打在她臉上,“胡說八道!你倒是學會了你姨娘的手段,比你姨娘還了得,這顛倒黑白的本事,可真是厲害!”

壺珠氣得很,打了她巴掌的手微微發顫,孟三姐捂著臉,擡頭狠狠瞪著壺珠。

燕嬌見了,將壺珠拉過,盯著孟三姐那雙發狠的眼睛道:“你再瞪,本宮就命人把你這兩個招子挖出來。”

孟三姐身子一抖,又聽燕嬌道:“壺珠姑姑打你,就是代本宮打你,怎麽?不服氣?”

“不、不敢。”孟三姐縮著脖子道。

孟三姐最受孟隨寵愛,此時見她被打,孟隨心裏也有些不舒坦,看了看燕嬌,到底沒說什麽。

柳姨娘見孟三姐被打,心中也憋著氣,此時見孟隨心裏憐惜孟三姐,趕緊向孟隨道:“老爺,我們真的沒做過啊,你要相信我們啊!”

燕嬌道:“真不真,待太醫來了便知。”

柳姨娘看向燕嬌,“殿下,我們真的是冤枉的,再說,僅憑大姐姐一面之詞……”

不待她說完,燕嬌直接打斷道:“本宮說了,太醫來了便知,柳姨娘,你真的好吵。”

柳姨娘被她這麽一說,臉上一紅,囁喏著,不敢再開口。

孟隨張張口,想問她有什麽法子,但見她閉目起來,遂不敢出聲,只等了多時,太醫來了,燕嬌才睜開眼,看向眾人。

“本宮在太平府聽過一種法子,能辯死者之冤,無論死者死了多久,只需將他的骨頭挖出煮了,那水變成血紅色,就是有冤。”

太醫聽著這法子,對視了一眼,太子殿下急急叫他們來,不會讓他們煮人骨頭吧?

“不若將那丫鬟的骨頭挖出來,煮上一煮,看看是否會變紅?”

孟隨大驚,“竟有此法?”

孟不呂則是眉心一動,側頭瞧了眼燕嬌,隨即笑道:“孫兒友人曾去過太平府,倒說過此事。”

燕嬌看了他一眼,看向孟隨,問道:“外祖,如何?”

孟隨想了片刻,點了點頭,柳姨娘和蘇姨娘本還不信,又聽孟不呂所言,嚇得心裏一顫,巴巴看著孟隨,望他不願意扒出那丫鬟屍骨。

可此時見孟隨點頭,她們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暈死過去。

孟隨見她們失神地跪坐在地,就知真的是她們二人害了孟渠,當即大怒。

燕嬌見他要動手,連忙道:“外祖且慢。”

見孟隨住了手,燕嬌轉向太醫道:“二位太醫可否為老夫人診診脈?老夫人病了多日,卻仍不見好轉。”

兩位太醫點點頭,心裏松了口氣,不讓他們煮人骨頭就行,二人上前接連為雲氏診了脈,神情凝重,二人對視一眼,皆心知孟府此事不簡單。

柳姨娘與蘇姨娘本還抱著一線希望,待聽到太醫說“老夫人中毒多時”時,癱倒在地。

燕嬌眼中一冷,她剛剛要叫太醫來孟府,的確是為了嚇唬這二人,煮人骨頭辯冤,讓這二人自露馬腳。

但她見這二人聽到“太醫”時,一臉慘白、眼中失神,心下疑惑。

這二人怎麽像是怕太醫來給什麽人診脈似的。

而在孟府之中,唯有雲氏染病,所以,剛剛說完人骨之事,燕嬌就讓兩個太醫診脈一番,沒想到雲氏不是染病,而是因為毒。

“你們這兩個毒婦!”

孟隨聽罷,氣得捏緊拳頭,恨恨地踹了她們兩個好幾腳。

一想到這些年,這兩個毒婦在他面前柔情似水,背地裏害了這麽多條人命,還把他當傻子似的玩弄,他氣得要命。

燕嬌:“外祖,將這二人送至官府吧。”

孟三姐剛上去攔著孟隨,一聽這話,臉色一白,孟隨將她推開,她順勢爬到燕嬌身前,叩頭求道:“殿下,姨娘她們只是一時沒想開,殿下,求您放過她們吧,她們年紀也大了,受不住的。”

燕嬌聽了她的話,看向柳姨娘和蘇姨娘,這二人在孟隨的那些小妾裏,年歲的確不小了,可她們卻還是保養得當,打扮得體,就是雲氏身上穿的,都不如她們華美。

她理了理衣袖,驀地就笑了,“她們害了本宮祖母,本宮憑什麽放過她們?她們害了渠哥兒,本宮憑什麽替渠哥兒放過她們?又憑什麽替那被陷害的丫鬟放過她們?”

“可他們都死了啊,姨娘還活著啊!”孟三姐喊道。

燕嬌聽到她這話,笑出了聲,“怎麽?他們死了就不是人命了嗎?憑什麽你的姨娘就是人命?無論多久,在大晉,殺人償命,絕不放過!”

孟三姐看著燕嬌,不住地搖頭,似是難以置信。

燕嬌緩緩低下身子,在她耳邊道:“縱使今日未將丫鬟的骨頭煮了,你見不到那滿是紅的血水,可她的血,是因你的兩個姨娘而流的。”

孟三姐坐倒在一旁,看著突然出現的幾個侍衛,將兩個姨娘拉走,她嘶吼著上前,“不要,不要帶走我姨娘,我姨娘沒有殺人,沒有害人!”

齊哥兒見這一幕,嚇得哭了起來,撲倒蘇姨娘那兒,叫著“外祖母”,孟隨瞪了他一眼,指著雲氏道:“胡亂叫什麽?那才是你外祖母!”

孟隨氣得連連呼吸了幾息,如今看著這二人愈發厭惡,再不覆從前歡喜。

燕嬌看向院中那些瑟瑟發抖的小妾,揚聲道:“把這些人都送到莊子上。”

這些小妾一聽,都擡起頭來,其他來祝壽的幾個姐兒也是嚇了一跳。

“殿下恕罪,我們姨娘並未做什麽。”

“是啊,殿下,都是那二人把著家中大權,殘害主母,實在與我們無關啊。”

孟隨一聽她要將其他人都趕出去,瞪圓了眼睛,這孫子插手他的家事,還要把他小妾都趕跑了?

“與你們無關?”燕嬌嗤了一聲,“她們敢戴金簪和正紅絹花,只是因為她們手中有權柄,你們什麽都沒有,都敢不敬重主母了,不來請安了,那日後要是你們同她們一般握有掌家大權,那還了得?”

幾人齊齊道:“殿下,實是這二人磋磨人得厲害,若不聽她們的,非打即罵啊!”

燕嬌:“本宮的外祖父會聽你們花言巧語,可本宮不蠢。”

孟隨:怎麽感覺他在罵我?

他抽抽嘴角,剛要開口為她們求饒,就聽燕嬌繼續道:“你們對她們投毒之事毫無所知?你們對她們氣死主母毫不知情?那她們二人行蹤又是何人遮掩?”

這些人眸光閃躲,燕嬌輕嗤一聲,朗聲道:“來人,將她們拉出去!”

“是!”

燕四他們率著一眾孟府的侍衛將這些人都拉了出去,將奔過來的幾個孟家女都拉開,孟家女齊齊奔到燕嬌身前求饒。

燕嬌在她們到自己身前三步時,轉向孟隨,冷冷道:“日後,還望孟大人讓她們自生自滅,就是她們的女兒,你也不可管。”

這些孟家女聞言,驚呼出聲,紛紛喚著孟隨,孟隨看著燕嬌,頗有幾分氣,把他妾室都趕走了,如今還要讓他同女兒斷了?

他剛要開口,就聽她道:“就是我母妃的死,你都不曾管,她們,你管做什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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